幾天前的一個晚上,我陪Tony哥去了一間忙碌的診所看醫生,掛號後,我們倆就站在門外曬著月亮等待。
這時一隻黑色大蜻蜓從診所那扇被開開關關的玻璃門縫誤闖了進去,於是我上前推開玻璃門,希望蜻蜓會自己飛出來。
同時間,一位頂著大平頭的先生,拎著剛領好的藥袋,帶著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和拖鞋的啪瘩啪嗒聲往外走了出來。
突然蜻蜓從他眼前飛過,只見,他整個人倏的變成大字形,像足球守門員一樣,賣力地一下左邊一下右邊來回移動,試圖擋住它往診所更裡面飛去,同時不斷對蜻蜓碎念:『ㄟ不是!後面啦!從那出去!』
但蜻蜓不領情。
有點氣餒的平頭大哥決定放棄並走出診所,但沒走幾步又停下來轉過身看著,似乎很放心不下。
這時蜻蜓開始在櫃檯前低空盤旋,我便趁機過去試著把它趕出來,也很順利的成功了。
『 妳好棒!』平頭大哥遠遠地從丹田發出響亮讚美。
『 要是出不來它就死定了!』平頭大哥笑得像個小孩子,那笑臉和他一點都不違和。
而突然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被大聲讚美的我,有些不知所措就低下了頭,餘光隱約見到平頭大哥對我笑著點點頭後離開了。
兩天後,我又陪Tony哥轉診去大醫院,報了到,就依著指示先去量血壓。
量血壓的地方櫃檯很大,位置很多,很快就輪到我們了。
我們要入座時,右手邊位置上的阿嬤剛好量完起身離開,排在她後面的阿伯也就上前準備坐下。這時他看到了儀器上阿嬤的血壓數字,突然就好自然的大聲對阿嬤的背影喊:
『 妳好棒!』好熟悉的讚美聲。
『 數字好漂亮ㄟ !很健康!』連那開朗的笑容都差不多。
只見阿嬤也和前兩天的我一樣不知如何反應,沒回頭,硬是面無表情的與我擦肩而過。
忍不住想,那天的自己,和今天的阿嬤,為何會對陌生人的熱情感到彆扭?
或許應該說,現代人是從何習慣了冷淡與無感呢?明明同處在一個充滿人的空間,但卻下意識的選擇面無表情,彷彿拒絕互動。
可能是太過快速的生活節奏,可能是所謂的科技冷漠,也可能是每個長大的人在不知不覺中就為身上曾經經歷的大小傷痕啟動了一個自己都沒意識過的保護機制,於是人與人之間本可以自在友善互動的能力,就逐漸一點一點被稀釋。
但這一點都不像原本的我啊啊。
希望回到台北生活的自己,再度努力適應這些屬於大城市的美麗與哀愁的同時,心中依然能維持著南國耀眼豔陽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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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愛